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像堵了什么似的,手脚关节处使不上一丝力气,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连翻个身都花了很大力气。
我从被子里把手探出来摸索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设的闹钟似乎早就响过了。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大概是发烧了...”
八成是昨晚那场凄风苦雨的原因。
我掀开被子,胡乱地把衣服披上身上,从堆满各种东西的抽屉里找出当初搬过来时以防万一带的感冒药。
尽管没有什么食欲,但我还是强行把快要过期的吐司面包塞进嘴里,又喝干了一整壶的水。
没办法抗拒感冒药的效力,我只能又躺回床上,强烈的睡意令我不久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朦朦胧胧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蓦地才想起来为了不错过晚上的补课我特意把手机塞进了枕头下边。淡淡的光线透过窗帘射进来。
“天还没黑吗?”
我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周一?”
这难道是平时上学时的闹钟吗?我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吗?
喉咙处还是很疼,脑袋也晕晕的,烧依旧没有退。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简单漱洗了一下,洗手间的镜子里映着我憔悴的面容。
“早上...好...司你没事吧?”
连路都有些又不稳的我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路口的歌扬一脸担心地问我。
“没事...稍微有点感冒。”
好不容易才终于抵达教室的我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倒在桌上,虽然意识到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但不要说听课了,连好好坐着也很费力。
混乱间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
“哇!好烫!这根本不是有点感冒吧!”
“呃...歌扬?下课了吗?”
“什么啊!都中午了!司你这样可不行,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啦...喂!”
她强行把我拉了起来,用绝不妥协的语气说,
“不行。”
老实说都上了两个月的课了,我还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歌扬几乎是用架的把我架到了医务室。
“老师,麻烦帮这家伙看看。”
鼻子里浸入一股稍稍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但似乎还混着些许好闻的味道,穿着白大褂的医务室老师熟稔地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体温计,并把它塞进我的嘴里。
相当厚实的窗帘被拉的密不透风,下着白色床帘的床上似乎已经躺着其他病人。
“38.6℃...都这样了你还跑来上课?”
“对不起...”
生锈的脑袋想不出其他理由,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歉。
“吃了药你在我这躺一会儿,下午的课不要去上了。”
“可是...”
“没事啦,我会帮你向老师请假的,待会放学了我会来叫你的哦!”
一边的歌扬插嘴道。
用医务室的一次性纸杯服下药片,我脱下外套躺在为病人准备的床上,白色的被单上也染着医务室里特有的味道,墙上的时钟发出咔擦咔擦的规律声音,昏暗的光线加上药片的效力不禁让人昏昏欲睡。
等到我重新睁开眼睛时钟已经指着三点了,医务室的老师似乎是有事出去了,不大的房间被寂静和黑暗笼罩着。
我侧身下床,想要拉开窗帘。
“不要!”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我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透过窗帘能看到另一张床上蠕动的人影。
“不好意思...怎么了吗?”
“...请不要拉开窗帘...”
美妙的女声让我联想起夏天翡翠色树林里叮咚的泉水。
“呃...不是...我只是看有点暗...”
我迟钝的脑子慢慢组织着语言。
“对不起...只是我不喜欢阳光。”
“你...是夜间部的人吗?”
她没有再发出声音,是默认了吗?
我放下想要拉开窗帘的手,慢慢回到旁边的床上,透过薄薄的白色床帘,能看到她浅浅的轮廓。
“呃...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夜间部的...”
“没关系。”
“你也生病了吗?”
“嗯...有点贫血。”
我没有想到会从吸血鬼里听到贫血这个字眼,稍微感觉有些意外。
“贫血?”
“...是体质的原因,上课的时候贫血晕了过去被送到医务室,醒过来已经天亮了,就走不了了。”
“那还真是...倒霉啊。”
“那个...”
“嗯?”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请我?”
“我想请你去帮我拿一样东西。”
床帘后的女孩儿战战兢兢地说。
“呃...是什么东西。”
“我想请你去四楼中间那间教室取一本笔记本。”
“...那不是我的教室吗?”
“唉?是吗?”
“是哪个座位?”
“...嗯...靠窗倒数第二个座位...”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是不是...一本蓝色的笔记本?”
“唉?你怎么知道?”
“花...音同学?”
“你是...夏司同学?”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
空气中只有时钟走动的声音。
“...我能见见花音同学吗?”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唔...可以...”
我从另一侧下床,缓缓地伸出手撩起白色的布帘。微微能嗅到刚进来时闻到的香味,黑暗中很难看清她的样子,只能依稀辨认出她的五官和长发。
“那个...可以开灯吗?”
“嗯...”
我摸索着摁亮电灯,不含紫外线的人工光线照亮了房间。习惯了黑暗的眼镜稍微有些刺痛。
过了几秒钟我才能睁开眼睛看到与我从未谋面的相隔十二小时的少女。感觉是理所当然的样貌渐渐烙在我的视线中,端正的五官像艺术品一样精致地篆刻在形状姣好的脸庞上,她低着头,稍稍抬起眼睛看我,薄薄的嘴唇微微翕动,色素有些缺乏的灰色眸子让人不禁联想起暹罗猫的眼睛。
“请...不要盯着我...”
“对不起。”
我迅速道歉了。
感觉是和她的字很契合的样貌,怎么说呢?
见字如面。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夏司同学...”
“...我也是。”
“那个...”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又同时开口了。
“噗嗤!”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啊!夏司同学生病了吗?”
“嗯,周六晚上淋了点雨有点发烧。”
“周六吗?”
“怎么了吗?”
“听朋友说那天晚上有白天部的人跑到我们班门口来。”
“唉...是吗?”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是夏司同学你吧。”
“呃...”
她笑着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瞅着我。
“好吧是我没错啦,我只是...”
“我也没资格笑夏司同学你啦!”
“唉?”
“那天晚上我也跑下去看你了。”
“什么?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样子吧,好歹我还知道你坐在哪里!”
“嗯...我觉得我能认出夏司同学来。”
“啊?”
“因为看到夏司同学就觉得夏司同学就应该张这副模样。”
“所以那天才没能看到你吗?”
笔记本里的朋友突然从书页里走到了生活里,我们两个如同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谈天说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时间。
“放学了呢!”
她轻轻说着。
“是啊。”
我的一天的结束是她一天的开始。
“我得走了呢,我朋友过会还会来找我。”
“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是啊。”
她略略倾斜着脑袋,柔顺的黑发落在她洁白的脸颊上,她渐渐笑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夏司同学。”
“我也是。”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扬起来。
“我也很高兴认识花音同学。”
我打开门,夕阳的阳光已经照不到阴面的医务室了,不远处的歌扬踩着一贯的步子向我跑过来。
头还是很晕,喉咙也很疼,我手里攥着医务室老师嘱咐我带走的药片。
时钟的钟面上只有十二个数字,尽管昼夜相隔,但我能感觉到,我和她原本互不交集的人生开始渐渐重合了。
“你好,花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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